程纪念律师
上海申浩律师事务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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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,包括刚开始做律师时的我,不太明白,为啥看守所的嫌疑人看起来都好好的,有的似乎还很精明,可是,一旦面对公检法,突然就像是傻了一样,反映总是慢半拍,逻辑混乱,记忆杂错,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事,都认。只要被吓几下,就立即缴械投降。
人们不理解为什么很少看到为自己的权利而抗争的人,今天在看守所会见了一整天,深度体验嫌疑人心理状态的变化。
01 物理隔离带来的巨大压力
不管是公安机关的讯问室,还是看守所,嫌疑人往往是突然被带离原来的生活环境,并且基本都是第一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隔离环境中,根本不适应,很多人都很蒙圈,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。一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二是对案件的不确定带来的恐慌。
面对未知,而且还可能失去多年自由,牺牲全部家当,人的恐惧会被几何数放大,出现各种“症状”,也就正常了。
不少人反应,面对警察的讯问,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,头是懵的,听力,语言,反应,都跟原来判若两人。所以,我们会看到各种匪夷所思的笔录和庭审反应。
02 被世界抛弃的无望、无奈、无助
巨大的恐惧中,又处于被隔离的环境里。里面的人又都被消极、悲观笼罩。见不到家人、朋友,无人能理解自己,也没有人愿意听自己倾诉。很多人觉得冤屈,却始终遇不到一个出口,更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苦衷。
他们感觉被这个世界孤立了,抛弃了。
而且居住和生活条件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,物理的、空间的、人际的......所有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们:我现在是个罪人,我不配享有一个人应有的尊严和对待。这种暗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,不断地自我强化。
不少人慢慢地就陷入了习得性无助的恶性循环里,无法自拔。
03 对强大司法机关的恐惧
尽管去年有160多万人被判有罪,但是放在14亿人口里,仍然是一个不大的数字。人们天然地崇尚公平和正义,天然地崇尚公检法,公检法有无形的权威。因此,在面对他们时,不自觉地就矮了一截。
我们自古就有,遇官绕着走的传统。对司法机关更是甚少接触,了解自然是少之又少。
比如做笔录的时候,即使感觉他们说的跟自己的实际情况不符,也不敢反驳,还常常因为对方的话,而自我洗脑——虽然我觉得很冤,但是公检法说我是犯罪,我应该就是犯罪了吧。
争论?一是不敢,二是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犯罪了,没有底气。至于自己的委屈,那就忍一忍,算了吧。
这是不少嫌疑人的真实心态。
这就给律师的工作带来很多挑战:
一是心理疏导,要及时到位,深入内心。不但要有同理心,还要能真正理解他的处境,理解特定的成长环境和人生经历造就的现在的TA,并疏导情绪,树立信心,让他心悦诚服地配合你的工作——这是办案的起点。
二是法律辅导,要言简意赅,简单好懂。不但要有很强的专业能力,更要有化繁为简,化专业用语为大白话的能力。你懂多少不重要,让嫌疑人理解多少才重要。否则,会见和辩护就成了律师一个人的自嗨,这就很难实现当事人利益最大化。
三是梳理案情,要条理清晰,简单明了。很多嫌疑人脑子里的事实都是杂乱无章的,需要律师帮助梳理明确的要点,帮他们更好地理解,更容易聚焦,把问题说的清楚明白,简单易懂。
当律师能够更好地理解嫌疑人和家属,才能更好地为他们提供法律帮助。
做律师以来,发现三个非常重要的思维方式:
一是换位思考。
二是极致利他。
三是持之以恒。
每一个案件中的当事人、家属和律师,都是一个密切配合的团队,要并肩战斗,要竭尽所能,去争取最好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