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纪念律师
上海申浩律师事务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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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市徐汇区虹桥路一号港汇恒隆广场一座36层
最近写了一些公安机关讯问套路的文章,提醒大家识别套路,不要轻易跳坑,也发了一些视频。
从留言看,大家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,但没用。认为没有人能扛住公安人员的压力,不可能不签明显不利于自己的虚假笔录。
这种情绪不但消极,而且还反应出人们的无力感。似乎,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,也不得不咬牙闭眼,纵身跳进去。
似乎我说的是一堆正确的废话。
事实果真如此吗?
举个实操案例,供参考。
01 迷茫的当事人
我有个案件,案发后第四天,家属委托我的。
接受委托后的第二天,我就去看守所会见了。
一了解,果然笔录跟他讲的有很大出入。对他有利的内容都没记。
他觉得既难过又无奈。
我还能感到他对侦查人员的恐惧。不想按照他们的思路说,也不想签字。可是,他们说的好像也有一点道理。
他很迷茫。跟我陈述事实的时候,问:程律师,我这个真的是犯罪吗?我自己觉得做了好事,填补了市场空白。可是,公安的人说我诈骗,听他们说的,好像也有点道理……
没有法律专业思维,不懂侦查人员的讯问套路,加上天然的对他们有信任,觉得他们权威;同监室的人又各种洗脑:“别挣扎了,我们号子里的某某某跟你的情况一模一样,被判了十几年,坐牢去了”,“别听律师的,他们就是忽悠钱,不请律师,好好配合,还能争取宽大处理,说不定还能少坐一两年”。
他被各种消极信息包围,慢慢丧失独立思考能力,思维混乱。
很多当事人反复跟我确认一件事“我这个到底是不是犯罪?”
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明确的法律判断,让他们左右为难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自然,也没有能力坚定地坚持自己的观点。
02 树立信心
说到底,即使身陷囹圄,人们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法律的,即使好不容易请到了专业律师,也是半信半疑。
对关系的迷信,到了痴迷的程度。这也是很多人屡屡接受专业辅导,又屡屡不能坚持的根本原因。
也因此,律师除了要进行专业的法律辅导,更要搭建当事人实事求是抗争的决心。
律师在会见,在辅导,在沟通的过程中,考察当事人。当事人也在考察律师。只有当他确认你是对的,并且你真的能帮他的时候,他才可能在重重包围里,跟你并肩战斗。
我就发现,我去会见,当事人就信心满满,配合度很高。其他律师去,他就不愿说话,萎靡不振。还强烈要求我去会见。
在进行法律辅导的时候,树立信心更为重要。不然,他不相信你,也听不进去,自然不可能把你的思路贯彻下去。
03.法律辅导
律师的风险防范很重要,不能教当事人怎么回答问题,虽然我们很清楚侦查人员会问什么问题,也知道怎么回答更有利。
但是,我们必须让当事人明白,实事求是是基础,他自己的表达才真实可信。而且,一旦遇到超越辅导内容的问题,他实事求是,才能更好地应对。
我就遇到不少当事人直接问:程律师,你说的这个问题,我该怎么回答?
实事求是,不要为了逃避惩罚而编织谎言,不然就会需要更多谎言来掩饰。
当事人不能做虚假的对自己的不利的供述,同样,也不能做对自己有利的虚假供述。
不要把侦查人员当傻子。弄巧成拙的当事人不在少数。
我们的职责不是利用专业技术帮助犯罪的人逃脱处罚,而是帮助蒙冤的人重获自由。
也只有实事求是,才能经得起诉讼各个环节反复的考验。
04 不敢坚持怎么办
刑事诉讼,是勇敢者的游戏。如果你不敢坚持,就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坚定信心是第一步。
遇到困难,就找专业律师要方法。
回到前面的案例。
第一次会见后,当事人非常有信心。很快迎来了侦查人员的第二次讯问。
讯问前,他值了凌晨的夜班,大脑昏昏沉沉的。面对警方凌厉的攻势,很难集中精力和意志去战斗。
我曾跟他说,一旦你想“算了,随便吧,就这样吧”,就想像着,我坐在你对面,看着我的眼睛,来回答问题。
这次笔录做的不太好,但比第一次有进步。
第三次,他又陷入包围圈的困境里,笔录做的不好。
第四次,又好了一些。
他的思想波动很大。坚持很难。
我每一次会见,都是给他打强心剂。
期间,我给他布置了一份作业:把他遇到的侦查人员的诱供逼供的情况写一份书面材料,交给驻监所检察室的同志。
在看守所那么艰难的情况下,他也做到了。
05 完美笔录
在案子报捕后,我提前会见,辅导他必须牢牢抓住第一次跟检察官见面的机会,想方设法让检察官重视,并全面记录对自己有利的事实。
我跟他梳理事实,找到案件的关键要点,并让他用自己的语言来组织和表达,回看守所后,反复梳理,反复训练。
检察官的这一次提审,其他同案人员基本半小时就结束了。也就是走个过场。
但是,检察官对我的当事人提审用了两个多小时,笔录记得具体详细。关键是,公安不记的对他有利的,全部原汁原味的记录到笔录里了。
我去会见,当事人还处在梦境中一般,反复跟我确认,检察官怎么那么认真细致,怎么能听我全部的解释,还把我的原话都记录了?!
他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甚至怀疑是不是另一个陷阱。
我问他:前面会见的时候我不就是这么说的吗?好在,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,认真准备,并好好应对了。
06 全案不捕
这个案子,审查逮捕的7天里,我去找了两次检察官,提交了两份无罪的法律意见。
第37天,全案不捕。
所以,你看,好的理念和方法,到底有没有用?
朋友们,有点信心哈。
公平不会从天而降。你要为自己的权利和律师坚定地并肩战斗。